再有兩年,向輝元便退休了。她說,如果沒有意外,她要留在涪陵,留在最艱苦的地方,為事業劃上句號。
向輝元是勝利油田井下作業公司壓裂大隊壓裂3隊儀表工,也是涪陵工區壓裂施工的唯一女工。
個不高,身子單薄,說話溫文爾雅。從井上回來,吃飯排隊,她夾雜在男職工中,柔弱的身姿,與周圍格格不入。但臉上的疲憊,被油泥染臟的工衣,卻又與他人一樣。
2014年9月,一通電話,改變向輝元人生。那時,壓裂3隊全線挺進涪陵,負責焦頁14、焦頁32兩個臺子井施工,儀表工一時緊缺到極點。
指導員張忠良想了又想,給向輝元撥通電話:“大姐,隊上實在缺人,您能不能過來?”
向輝元沒多想,便同意了。隊上缺人,她知道,涪陵市場的份量,她也知道。
“知道那里苦,但沒想到這么苦。”初到涪陵,向輝元每天早上5點起床,晚上8點回到駐地,過著“兩頭黑”的生活。從白濤鎮到焦石鎮盤山路,她坐在班車上走了一個月,仍不知道路兩旁都有啥。
重慶素有火爐之稱。夏季酷暑,人站在井場不動,也渾身是汗。管線曬上一中午,熱的燙手。向輝元記得,最熱時,她曾喝掉8瓶礦泉水。
項目部一位青工,和向輝元兒子是同學。看著向輝元終日勞累,他忍不住給同學打電話:“快讓你媽媽回去吧,這里實在太累。”
兒子聽后,三番五次打電話,讓向輝元回家。向輝元只笑說:“放心吧,這邊的叔叔阿姨都很照顧我。”
頁巖氣壓裂規模大,對管材質量要求高。使用到一定程度后,必須進行維修或報廢。
為了跟蹤管材使用情況,向輝元每天還要記錄更新2000多個高壓管件使用數據。活雖小,但向輝元壓力山大,一天到晚心里直念叨:“要是弄錯一個數據,這不給井上添亂子嘛。”
為了看清每一件管材編號,六七十斤重的彎頭,向輝元翻過來倒過去,搬到最后,腰疼的像針刺,直不起來。
向輝元說,腰疼是小事,關鍵是“心疼”。
在采訪期間,向輝元不止一次向記者算起這筆讓她“心疼”的賬:在甲方指定的地方修理工具,一個修理包就要一萬七。“那么貴的旋塞閥,按照要求,用二百多個小時就得報廢啊。”
雖然思考的一切,已經超出她的職責范圍。但她知道,這幾年,井下難,隊上更難,在保障安全質量的情況下,能省一點是一點。
通過觀察,她向隊上提出建議:修理包咱們自己進,能省去一半費用。旋塞閥密封件壞了,應該報廢,但里面的閥芯維修后,還可以再用……
由于人員緊張,向輝元很少回家。一旦回家,就有忙不完的事。一次,回到東營,向輝元處理急事,還未看望父母。可老父親想女兒想得緊,硬是拄著拐杖,先來到向輝元家中。
看著父親一瘸一拐走上樓,向輝元心里不是滋味,老人寬慰說:“忙吧,我就是來看看你。”
向輝元說,自己的大姐也在井下作業公司工作,幾年前曾外闖新疆市場。如今,自己又在重慶。老父親身邊無人照顧,對姐倆不僅沒有埋怨,反而引以為傲。(趙士振 丁劍北)